周朝:音乐也是一种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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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朝的音乐现场。

□ 又 凡 文/图

周朝说:音乐也是一种相,相由心生,我的音乐就是我的相。

周朝,瘦高、黧黑,张狂而又淡泊,长发半白,说道骨仙风有点过,但在人群中一站,绝对是多些仙气的那种。你猜他与世隔绝,不食人间烟火,走近了才知最尘俗不过,原来真正的艺术家过的是最不像艺术家的生活,油盐柴米,敢以真相坦诚相见,懒得掩饰,更不屑伪饰。

三塔倒影公园往西,大理石厂右转,一个普通的白族小院,正是周朝在大理的家。堂屋里白族人家火塘的位置被一个方凳取代,上面是一个很大的电脑显示屏,桌面上满是音乐图标,想来都是周朝日常爱听的。

见我进来,落座,他起身倒茶,点开一首歌,说是窦唯的,也许是《天宫图》。那时,门口挂着的竹筒风铃空通、空通轻响,周朝两岁半的儿子好动而调皮,我问他好听吗?他很干脆:不好听!不知是指电脑里的音乐,还是风铃,继而又模仿风铃的声音:空!空!空!

周朝忙着给儿子穿鞋,穿了鞋又穿外套,外套穿好了小孩子家家的不愿拉拉链,玩一圈说有泡泡,周朝于是从杂物堆里扯出一段手纸,给儿子擤鼻涕,边擤边说所以要穿衣服,终于为儿子拉上了拉链。

这就是某个冬天,2月8日下午,生活中的周朝。

时间倒退到1月30日,地点切换至昆明MAO Livehouse,周朝名为“琴侠旅途小弹”的专场演出。主办方这样描述:周朝弹吉他的方式是独特的,他能用吉他弹出古琴的味道,也可以在布鲁斯音乐里融入中国的五声音节,他可以用吉他哭泣,也可以让吉他咆哮,你根本无法用某一个音乐种类的标签给他下定义……他想表达的,无非是灵魂深处的波澜。

时间再退到1月28日,九月酒吧。快过年了,回老家之前,周朝想回馈一下“大理国”,于是有了《吉他和尺八的碰撞》专场,与擅长尺八演奏的易佳林同台演出。本想大理人免票,游客收费,最后想想全免了。他和易佳林是两三天前在双廊认识的,有人微信他说:“这个人你需要认识一下”,并且给了他微信名片,他们就认识了。那天,易佳林说,他从人民路上下来,又往上,再往下,走了几遍也没找到九月。有人就在歌台下说:“这就对了!”

当晚,尺八悠远空寂,从《一声》到《杏花天雨》,犹如晴天一鹤排云直上,又像烟雨江南落花如雪;周朝的吉他一如既往地饱醮琴的古雅,还能伴出《将进酒》的诗韵,然而一旦峰回路转,蔷薇幻化成猛虎,想要从琴声里挣脱出来,到任何它想要去的地方,完全是一场冰雹的狂乱,飞沙走石,崩云裂日。台下满座促膝聆听,炭火静寂,冬夜,演绎别种大理,瞬间错落了时空。

周朝是那种传奇式的人物,早年在央视做过电视人,后来去厦门开过工厂,也开过酒吧、饭店,2000年前后在上海从事过房地产行业,2003年往山东谈判路上,一场车祸将他置之死地而后生。据说很长一段时间,撞坏的车子还被当成实物警示在高速路上,而他,也彻底告别过去,开始静心创作音乐,并于2005年组建乐队,自己写歌、作曲、担任主音吉他,兼主唱。之所以还是主音吉他,是因为“我的歌,别人弹不了!”

周朝初到大理,大约是2004年,感觉很舒服,气息对了,平静的感觉也对了。一行三人在大理和很多朋友小聚后,去了丽江,再去泸沽湖。随后,因大理有活动,他就回来了;活动完继续跟着去,大理又有活动,他又回来了,让同行差点崩溃。

2013年,周朝正式定居大理,女儿也于2014年1月4日在下关出生。

在周朝看来,大理在一个圆中,宇宙星辰也在这个圆里,洱海对面是苍山,特别宁静,日月同辉。在别的地方,太阳落就落了,但大理不一样,有很多光芒,云彩的变化也值得细细品味。大理还是一个阴阳循环的地方,苍山阴,洱海阳,苍山上有秘道与洱海相通,有时苍山阴雨,洱海却晴艳,这些都与人的心律相通,是值得信任的声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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